有一天,在公众号上读到森山大道的《犬的记忆》里的几张作品。

在喜欢街头摄影的摄影师里,彩色作品常翻 Alex Webb 的《Istanbul》和 David Alan Harvey 的《Cuba》,黑白喜欢 Willy Ronins 和 Klavdij Sluban,森山十分抑郁的摄影风格知之甚少。

除了若干经典作品外,森山将自己过去几十年的摄影哲学,尤其是街头摄影的思考,用浅显易懂又让人不断回味的文字表达出来,仿佛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境界。

如森山所说,街拍有四个阶段,第一层是感动,既有日落、烟花等各种显而易见的让人感动的场景,也有生活中的让人感动的小品、细节;

Self Portrait

第二层是察觉,在平凡的街头看到有故事性的画面,并通过瞬间的记录把故事讲出来;

街头的妹子

往上,第三层的人会形成自己的风格,或者是像森山一样的街头哲学,持续拍出自己想表达的故事,不会再琢磨器材、构图,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国内的年轻摄影师黄京,也许在这个层级;第四层,森山让人忘了所有方法论,上街去拍吧,这就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这一层,已经不知该用何种图片表达。

有一天,看到一个小朋友从公交车上开心滴跑下来,应该是刚放学从学校回来。

最近几天都在公司工作到很晚,想起很多年前常常晚上11点在上地九街西口,拖着灌铅的脖子离开公司,远远看见末班公交和快上完的乘客,连忙挥手快步跑向正在起步的公交车。

印象里,每一次司机很 nice 的停下等我或者其他远处跑来的同事。

这就是忙碌生活中的一点微光。

放学

有一天,在北京东边的一个公园里偶遇两只山羊。

这里的公园都不让狗进,但能遛羊。

记录一段美妙的文字。

来自:五月(豆瓣)
原文链接:我的乡间原野  https://www.douban.com/note/666906096/

公园里有一条圣约瑟夫河的支流,河边有沙滩,夏天的时候我脱掉鞋让赤脚埋进沙子里,凉意从脚底沁入肺腑。今年夏天我会带着榊七夫的诗,在这里赤脚阅读:

听到污秽的故事
洗你的耳朵。
看到丑陋的东西
洗你的眼睛。
心生不良之念
洗你的心灵。
但要
留住你脚上的泥土。

Keep your feet muddy,这里面的辩证法很清晰,只有让双脚始终占满泥土才能保持心灵的洁净。几年前我和朋友去拜访当地一位退休的专业摄影师,年轻时他在布鲁克林的钢筋混凝土丛林之间寻觅过几年,大概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又回到这个盛产玉米和黄豆的土地,随后他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的黑白片都是无人的旷野以及溪水河流,一种静谧,安然,温馨,孤独。他说他跑到那么远找美,美却就在身边。“看不到的人简直是stupid,” 他激昂地说。我和朋友偷偷地面面相觑,我们当时还是stupid的一族,是企图把脚上的泥土洗净的人。从今往后我将以脚上是否有泥土来判断一个人,一个耻笑乡下的田野晴空马车牛粪野鹅飞鸟和脚上泥土的人,即没有灵魂也没有眼睛。

但大自然是慷慨的,就像太阳一样,你即便看不到它的美,也在摄取它的温暖。大自然永远不会waste, waste的是一颗荒芜的心。

有一天,听说家附近最喜欢的咖啡厅要关门了。

去年 8 月搬到现在住的地方,周围都是公园和居住区,少了许多乱花钱后还会让人后悔的饭馆,多了几分生活的味道,而这些味道对我而言,全靠小区后面的一家精酿啤酒,和去地铁站的路上一家小咖啡馆。

咖啡馆的店面小到有些局促,似乎这更符合香港这样的大城市里喝咖啡的风格,来这里的都是周围生活的居民,无需坐下,就是为了一杯好喝的用心冲泡的咖啡。

在有咖啡馆之前,这些棚屋就在小区门口存在了很多年了。今年的各种拆建行动,2 个月内就要波及到四平米的小咖啡馆。假如,消亡已成定局,我们还可以为它做些什么呢?

4M^2咖啡

有一天,下班路上遇到一个滑板兄弟,想着自己也许不久之后可以骑行上班,心心念呢。

On the way

有一天,约莫早上7点,豆子在床边用鼻子大力呼气,发出各种像是啜泣、又像是生气的声音,脑补这个:😤 😤 😤

我被吵醒后,豆子可欢脱地趴在床边摇尾巴,直到打了一顿后才回窝里安静地睡回笼觉。

那一天之后,每天早上豆子就代替了闹钟,只是关掉它的动作比按一下手机更费体力…

为什么一只狗,总能抗住狗生的重复乏味、劈头浇下的冷水和那些突如其来的痛苦呢?应该是它找到了一件它热爱的、永不厌倦的东西,一件永远不会辜负它自己的东西。

比如,鸡蛋、红薯、馒头、面条…

Mai

有一天,为 Brunch 去了祖母的厨房。

在家办工的那阵子,恰好遇到成都的春天。最常光顾的西式餐厅是祖母的厨房和彼得西餐—-祖母的汉堡啤酒、彼得的卷饼咖啡,都有晒得到阳光的小屋和庭院。

成都的春天持续时间很长,从3月底到9月初,但5、6月份不算。

前一半的春天时而有好几天的春雨,又时而好几天的大晴天,赶走了冬天里连续三个月的阴霾,也让蜷缩着躲过寒冬的人啊狗啊欢脱地跑到户外享受春光。走在路上,坐在院里,往往抬头一望便发现耀眼的春光透过叶子还稀疏的梧桐直射下来。

后一半的春天脾气更加古怪,每天入夜后的一场暴雨,浇凉燥热的空气。进入春末,忽然之间的一场夜雨,带来川西高原的雪山上倾泻而下的寒气,飘摇了两个“春天”的银杏叶子开始晃落,让人不辨春秋。

祖母的厨房

有一天,在杜甫草堂闲逛,一对老夫妇坐在草堂前的长廊里歇息。爷爷靠着墙坐在阴影里,奶奶坐在栏杆的另一侧,在镜头外。

有时候想起 2m.ai 里的文字和照片,没有大光圈下的过肩糖水,也没有色彩靓丽的春花秋实,全是细碎的文字和灰度照片。

不过,记录的目的永远是记录,丑也好,美也好,那都是在有一天,那一天的真实的自己的想法。

看到一张照片,看到一段文字,就能想起了当时此景。哪怕是 Mai 常说的,“卧槽,这么美的地方,这呆瓜把我拍的这么肥!”

杜甫草堂

有一天,在电视上翻出老电影《死亡诗社》,关于诗歌,美丽,爱情,浪漫的讨论。

浪漫的第一层是爱情,只要互相深爱对方,在一起静静地坐着也是浪漫;

第二层是美丽,热爱生活的人精心梳妆,来到美丽的地方;

最后是诗歌,诗歌象征着自由,象征着对一切庸庸碌碌、墨守成规的生活永不妥协的意志!

我们读诗、写诗并不是因为它们好玩,而是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分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没错,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诗歌、美丽、浪漫、爱情,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O CAPTAIN!My CAPTAIN!

清明的雪

清明的雪

清明的雪

有一天,已经立了春,刚从忙碌的旧岗位中解脱出来,新的工作内容还没完全敲定。

北京的冬天萧瑟得让南方人难以想象,城市中没有流水,没有绿树和花园,见不到时髦的女孩从眼前走过。

趁着 Mai 有外出任务,早早下了班到三里屯等着她。坐在迎着大门的长桌上,对面坐着的也是在咖啡厅办公的人。

彼时的北京,午后的暖阳已经驱散了最刺骨的寒。没有目的地在咖啡厅看着各种文字,也不知道对面的人何时已经离开。

BAKER&SPICE,三里屯

有一天,在电影院里,拿起我的银色 Leica 拍前排的大叔黑色 Leica。

黑银之争可以在(器材)爱好者中挑起争端,但拍照的话,有什么所谓呢,喜欢就好,M4-P 就很好。

Black Lei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