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说起咖啡店的稳定性,感叹有些曾经喜欢的铺子因为咖啡师的流动,出品日渐难忍,有些铺子虽然已经开了几家分店,各种豆子总能冲得风味、浓淡恰到好处。

调侃起家楼下的一家小店,只有 50% 的几率做出好喝的手冲,剩下一半就像自己随意捣鼓,要么苦了,要么“闷”了。老板最后总会怪到今天的天气或者自来水。他酷爱自己烘培,吐司、大米面包、盐面包、蛋糕等等,换着来。但他烘培也是如此随性,时而有烤焦了的大米面包,有面筋打断了的吐司。

这种手工出品的偶尔好偶尔坏的食物,做不到像工业时代的产品那样一分钱一分味,但它的不确定性反而是吸引人的。一来可以带来不同的体验,烤焦了的大米面包香气更足、口感更脆;面筋打断了的吐司,冷冻两周后再拿出来,样子像是兔子脑壳,口感变得更有嚼劲。一种食材吃出了多种体验。二来时常能带来惊喜,或者只是惊。

胶片的拍摄、冲洗、放大过程也存在着大量的不确定性,不同的底片、药水、相纸本身就各有性格,曝光、冲印手法再组合起来,能让作者制造出高反差(下还保留细节)、速写、纪实等不同的画面。而数码就只有一种高反差、高细腻度的方向,虽然参数有差异,但各个厂商的画面是大量雷同的。

若拿不准最终的效果,遍只好拍摄的时候 -1ev、正常曝光、+1ev 各拍一张,放大的时候各种号数的反差都试一下,凭感觉选片子。这么做来还有一个好处,随着时间心情也会变好,当下选中的照片,日后来看,可能又会挑选另一种风格,最终都是选择自己感觉最好的。

食材、底片、相纸,就好像只是乐谱。这种不确定性的制作过程就像即兴演奏,把纸上的音符转化成声音和身体的知觉、体验。把不同批次、不同烘培满意度的豆子调教成一致的味道确实是极高的能力,然而并不是所有事都只能往对的方向变化。最终,丰富的知觉和体验,才是最让人愿意不断尝试的原因。

今天把开了三年的 718 Cayman S 卖掉了。

将要30岁的时候,赚了一些钱,拥有了第一辆350马力的Roadster。

Porsche 是很有极致的产品,给自己、家人带来了很多快乐,拥有它的冲动也令人难忘。而如今,生活、阶段、心态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一些东西需要做起来。

一辆好车能给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能给人一些因消费能力和消费观带来的认同感。但这种快感和认同感,其实挺短暂的。毕竟,目标并不是理想,目标可以达到,达到后可能找不到新的目标,而理想可以一直激励自己。

三年过后,又将迎来一个不确定的阶段。射手座就是这样,总痴迷于对不确定性魅力。不喝下西北风,怎知道种出来的是汗水还是阳光,不拿起锄头,怎么知道夏天过后是春天还是冬天。

接下来可能换一辆长城的越野车,能把自己和家人一起带去远方,不迷路。

从滇藏线回来,在奔子栏停了两天,念念不忘一个月前发现的尼顶村,终于又爬上去走了一趟。

奔子栏在干热河谷里,干枯的峭壁上只有仙人掌能生长。沿着玉杰公路往尼顶村前进,海拔逐渐爬升,车行几公里,两边逐渐出现松林。

5月的尼顶村,青稞才刚刚冒起来,温润的一个月过去后,青稞都开始抽穗了。沿着徒步步道离开村子,左右两边是大片大片的青稞田,葡萄藤,前面是茂密葱郁的松林峡谷。

6月的迪庆是散步的天堂。雨季已经开始,不再像冬春那样干燥,每天都是多云的天气,时不时就有厚重的云从头顶飘过,时而阳光时而阴凉。5月底开始的断断续续的几场雨后,松林底下的灌木也都长大开花了。松树、核桃树、遮天蔽日,草本植物在大树的缝隙下争相开花,浅绿色的草甸遮住了黄土。夏季的蚊虫、牛蝇还没出现,可以随意坐在林间溪边泡上一壶咖啡小憩。

徒步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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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完整地走了一段滇藏线,对藏东南、滇西北的地理地貌有了清晰的认识,整理成文给未来的自己参考。此外,在行走途中,加上阅读、交友,也发觉了很多新的目的地和想法,末尾一一记录。

滇藏线

由于时间、路线以及以往的经历,这次放弃了林芝-山南-拉萨段,况且林芝-拉萨已经开通了高速公路,路况今非昔比,失去了讨论的意义。着重记录从迪庆州到林芝的滇藏线。之所以选择迪庆州作为起点,是因为这里是藏文化与云南其他少数民族融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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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健身一阵子了,总会定期囤积一些补充蛋白、碳水的食物,比如鲜牛奶。

冰过的鲜牛奶口感好,但保质期短实在头疼。小盒的方便喝完,但性价比低,大盒的开盖后更是只能保存一两天。

偶然想起小时候,爸妈会买冰棒模具,在家里自制绿豆冰棒、牛奶冰棒,这确实是保存鲜牛奶的好办法!除了冰棒,还有龟苓膏(凉粉)、豆腐脑… 这些家庭速制的美食,现在很难再捡起来了。

IMStrong

《夏天》——痛仰乐队

信徒仍在虔诚膜拜
旅行的路有没有终点
在昨天我们说着感伤的话
从此告别就此告别
月光映照然乌湖畔
四周的美景是我们的营帐
所有的真话假话废话
都留在南迦巴瓦南迦巴瓦

月光然乌

从页拉山下来,雪小了一些,海拔越来越低,枯枝发了新芽,从冬天走到了春天。心里略有些遗憾,原以为可以欣赏到然乌湖的雪景。刚翻过安久拉山垭口,两边的积雪越来越厚,没开多久,路上排起了长队。等了没多久,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看来今天这场雪终究还是下到然乌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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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底的云南还没有进入雨季,沿着德钦往南,经尼农村到西当村的新路,一路行驶在在澜沧江干热河谷里,海拔从 3700 下降一千余米。站在峡谷东岸的高山上,远处就是雨崩村的入口之一——尼农村。与在金沙江边的小片葡萄园相比,澜沧江两岸的葡萄园、青稞地要葱郁不少,澜沧江西岸是云南高原峡谷最优质的葡萄产区。

从西当村西边山上的西当温泉入口进雨崩的徒步路已经修缮加宽,可以走越野车。但行车的经营权被云岭乡的一家旅游公司独占,白天用越野车拉游客进出雨崩,进山全程260元,出来200元。晚上雨崩村的村民用皮卡运货,但一般一天也只能走6个往返,客栈老板从村民手里租一辆皮卡从德钦县城拉满货物送到下雨崩要付1000元。如果要运送建材,又要额外付费了。旱季,越野车穿过扬起的尘土,让徒步翻进村的游客体验变得极差。若不是为了在南宗垭口的惊鸿一瞥(这里可以看到主峰卡瓦格博,在雨崩村里是看不到的),以后更多游客应该会选择从尼农大峡谷徒步进出雨崩。这个围绕着路和车的小循环里,修路的赚了大头,雨崩村的村民占了小头,游客的体验变得更差了,客栈老板也只能把运输成本加在商品价格里,转嫁给游客。路修通了的雨崩村,依然维持着一种“与世隔绝”感。

雨崩村沿山而建,村子分上雨崩、中雨崩和下雨崩,从下雨崩上山,到往冰湖徒步,要先花20分钟上山,住在上雨崩的人想去神瀑和神湖,也得先往下走到下雨崩。雪龙客栈在下雨崩村的最边上,是个安静的小房子。这个季节没有别的客人,老板的厨师也跑出去休长假了。住在这里安静惬意,炉子里24小时点着火,永远不缺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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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了,林芝的雨下了一场又一场。本以为这次旅行看不到林芝的春了,没想到几场雨后,许多老树的枯枝上已经长出老长的嫩叶,虽然没有阳光,但气温也变得高了,土暖草先知。

本不需要在林芝停两天,也看不到这雨后江南般的景象。托运车子出了点问题,改了机票在这里多待了一天。原以为只短暂停留,没有准备读物,耳机放在了车里,对着电脑也不想做什么,车子的事情还是会有些烦。幸好,只多花了一天,所有的意外都已经弄完了。酒店的经理很好,允许我我把车子在他们的地库里停放个把月。这临时的变化,又给下一趟进藏确定了日子。

现在好了,坐在酒店里,窗外云雾缭绕,雨滴阵阵,雪山、绿树、雅鲁藏布江。想想这两天的蹉跎,要不是遇到这种意外,可能我就不会记得这次旅行的结尾有这样的两天,看到了南迦巴瓦的日照金山,也看到了大峡谷里的江南早春。要不是遇到这种意外,旅行的尾巴,也会像以往那些略感疲惫返程路一样平淡无奇。

雅鲁藏布江畔

时间沿着金沙江倒流。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从西藏流下云南,在滇西北形成了一段三江并流的地理奇观。旅行顺着金沙江逆流而上,今天的目的地是金沙江边的小城奔子栏(làn)。

金沙江是三江中最东边的一支,上游的一大段是川藏的省界,从白玉到德格,再翻雀儿山路上会沿着金沙江走几十公里,站在白玉这头,河西岸就是西藏。倘若沿着小吊桥过去也算进了回藏。奔子栏在白玉的下游,金沙江在这里成了川滇的省界。流过奔子栏后,金沙江在丽江、攀枝花附近拐了一个180度的大湾,折向了东北方。最终流入长江。

和白玉一样,奔子栏也是一座河谷里的小镇,江面比白玉宽广很多,河水不再像白玉段那样湍急。它海拔很低,从北边海拔3700米的德钦往南一个半小时,海拔下降到2000米;继续往南2个小时到香格里拉,海拔又上升到3300米。

金沙江、澜沧江在滇西北、藏东南一片形成了许多干热河谷气候的峡谷,大部分时候河谷里白天的温度比大理更高,日照更强些,温差也更大。奇特的气候加上砂石土地、雨热同期、旱季雨季分明等特点,这些河谷里的小村镇都盛产葡萄、仙人掌。奔子栏是滇藏线上,河谷旅行的第一站,往后的旅途中,西当村、曲孜卡、如美镇和214国道进藏路线上的无数小村子都是这样的气候,让旅途者仿佛在沙漠峡谷中飞奔,又时而能看到一抹绿。

很多年前第一次到梅里时,便在奔子栏这里歇脚,但由于路途总是匆忙,一直没能实现在这里住一晚的愿望。直到这一次,大理的下一站选择了奔子栏。一来圆了多次旅行的愿望,二来继续在低海拔地区锻炼身体,为后续雨崩和滇藏线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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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笔之前犹豫了一下,这一篇到底应该叫感通寺、床单厂还是大象咖啡馆?

在大理,最喜欢海舌公园和感通寺,一个近的可以触摸洱海,一个远远地依稀看到一大片的蓝色,远离尘土和污染。床单厂摄影博物馆里的暗房老师带我走进了黑白底片冲洗和放大的世界。大象咖啡馆是我在大理除了客栈之外呆的最久的地方了,不出差的日子里,几乎每天下午都在大象咖啡馆里度过。

这些年几次到云南,都自动忽略了大理。既是因为不想破坏过去美好的记忆,怕看见变了的人和事,也是因为时间不再那么自由,都是直飞最接近目的地的地方。这次出发前就约好了老尚,恰好又发现 Tao 搬到了大理定居,于是借着访友,又到古城游荡了一天。

下关的变化很大,许多新的高楼盖起来了;机场方向,房子也从海边修到了机场的半山上。整个海南边满是开发的模样。苍山半山也多了许多新房子,有些是以前的农田,变成了别墅,有些是老房子拆了重新盖了客栈。环海的路重新铺过,成了骑行专用路,还有景区的电瓶车穿行。再晚几年来,可能就再也不认识大理了。

拜访完 Tao,到感通寺的登山道的时间有点晚,遇到防火整治期,下午2点就封山谢客了。折回古城,乘着夕阳在古城晃荡了两个小时,床单厂里没什么人,摄影博物馆本该开门的时间大门紧锁。大理的日落比深圳要晚不少,打算在大象咖啡馆坐到天黑,再去找些吃的。这几天都在路上开车,虽然消耗不少,但肚子并不怎么饿。点了一杯大象的手冲,一瓶老挝啤酒,太阳下山之前喝冰镇啤酒,太阳从苍山上落下去后,离天黑还有好一会,阳光照不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就靠热咖啡取暖了。大理所有季节的昼夜温差都很大,加上气候干燥,雨、旱分明,我想许多定居大理的人,都是看上了大理的天气吧。

老尚每年在海南待的时间更多了,春夏天才到大理;Tao 刚搬来一个星期,周遭都很新鲜,他在这里有不少朋友。过了这么些年,对定居大理这件事有了很多新的感悟。首先是需要真的做好 sattle down 的准备,心理上需要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期限,物质上需要置办一些安定下来所需要的物件。住在客栈虽然灵活,但很多生活起居没那么便利,成本也比租一个房子或者小院子要高。其次需要自己和同伴都有一个能为之付出时间和努力的小目标,有一份不受地域限制并可以在线完成的工作(比如程序员…)只是一个让你站稳脚跟的起点(大理物价挺贵的),当你想继续长期生活下去的时候,很容易遇到沟通成本、升职和地域的矛盾。在大理挺难遇到让人激动的工作,对大多数行业的人而言也很难遇到能给人启发的伙伴,所以最好去之前就做好一两个人长期独立工作的准备。再者,这里也没有条件让子女受教育,风花雪月的生活久了也会平淡,逃离的灵魂更不会升华。想了这么多困难的地方,让我再搬去大理的话,也许能过得更加从容一些,但应该短期内不会再做这样的尝试了,心理和物质上都远没准备好。期望在这里的朋友都找到如愿的生活。

一个人在路上走到了第二天,最艰难的长途路已经走完。离开深圳1800km了,离林芝还有1500km,后面的路分10天走完,很轻松。

喜洲

五年前曾经到云南旅居,那时的我还没习惯长途自驾旅行,开着一辆迷你小车,从中山到昆明便是极限。到昆明已经晚上10点,完全记不清当时路上看到的风景。昆明人好像酷爱烧烤,路边烧烤摊烟火气息浓厚。客栈的名字里有个“花”,门口的一条街上开满了三角梅。只在昆明呆了一天,便离开去北京出差。再回来时,又匆匆收拾行李去了大理。

对于喜欢长途自驾的我来说,已经许久没把昆明作为出发第一天的目的地。这些年的旅行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挥霍时间。只想花最短的时间,一天抵达目的地。五年后再回到花城,日子已经富足了许多,只是时间已经不能再任性,欲望要被节制,难免想起以前一无所有时的自由。

客栈

第一次想去巴拉格宗是 2020 年开春,突如其来的疫情扰乱了计划。在 2020 年最后一个月,终于和师傅去了一趟云南。

巴拉格宗在滇西北的崇山之间,沿着峡谷一直往北,峡谷通往四川境内的乡城县,再往北就是稻城。2013 年曾开车从稻城出发,经乡城县,翻过大、小雪山到香格里拉镇,与巴拉格宗擦肩而过。

巴拉格宗包含古村巴拉村和格宗雪山,沿着峡谷穿行,直到一堵垂直高耸、如刀劈过的峭壁,巴拉村在悬崖顶上,正对着格宗雪山。说巴拉村与世隔绝一点都不过分。时至今日,从尼西乡的 214 国道拐进岔路,要在海拔 2000 米的峡谷里开上 20 公里,再从峡谷底部沿着几乎垂直向上、九曲十八弯的公路再开 10 公里,海拔上升约 1000 米,才到达巴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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